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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向月刊
巴爾幹2017 宣教異象之旅-4
期數:2017/11
作者:夏忠堅、林淑貞

 巴爾幹2017宣教異象之旅

克羅埃西亞波士尼亞‧蒙特內哥羅阿爾巴尼亞馬其頓保加利亞羅馬尼亞

 

相遇與接納

薩拉耶弗是波士尼亞的首都,走在「舊城區」街道,地上有著一條「東西文化相遇線」。從這條界線往東邊看,是
充滿鄂圖曼風的穆斯林土耳其區,盡頭是「噴泉廣場」(Sebilj)和「薩拉耶弗大清真寺」;往西邊看,是舊奧匈帝國區,呈現文藝復興風格,盡頭處有「聖心大教堂」與東正教「聖母誕生大教堂」。 

東西文化在此相遇,誰也融合不了誰。甚至,穆斯林、天主教徒、東正教徒在內戰中彼此仇恨、相互殺戮,以至於房舍、街道彈孔處處。 有心人將幾處密集彈孔塗上紅漆,狀似玫瑰,而被稱為「薩拉耶弗玫瑰」。這些紀念作品,除了悼念傷亡民眾,更提醒大家勿忘戰爭的傷痛,記取和平的重要。

 

! 留在這裡

史拉可牧師(Slavko Hadeic)的外表給人一種滄桑感,低嗓音則很吸引人。「我的爸爸是塞爾維亞人、媽媽是克羅埃西亞人,他們都是共產黨員,我在無神論教育中長大。內戰時,塞族、克族雙方都要我加入軍隊,我不知道我該歸屬哪一方。我第一次向神禱告,求神讓我知道該如何面對。時是19924月,是我第一次與上帝接觸的時候。」 史拉可牧師繼續說:「後來,我選擇出國脫離內戰,5年後決志歸向耶穌,並回到出生地傳福音、建立教會,後來讀聖經學院、按牧。」史拉可牧師用快轉的速度介紹自己。

 

波士尼亞的宣教工作極為困難,新教被視為異端,接受基督會被家庭、朋友排斥。史拉可牧師說:「我女兒在大學讀心理學,學校2萬名學生只有5個基督徒;我兒子讀高中,學校1人中只有3個基督徒。」 突然,史拉可牧師興奮地提高聲調:「昨天晚上我們舉辦佈道會,大約有150人參加。雖然其中只有7個是未信者,已經讓我們很高興了!」如此「開荒佈道」,真是艱難!

 

 「傳福音、講道教導,是我的兩大負擔,每次被邀請出國佈道、講道,都有很好的果效。我求問主說,我是不是該移居到其他國家,做更有果效的事奉?但上帝總回答我說:不!留在這裡!」 史拉可牧師所牧養的教會目前有50幾位成人信徒、20多位兒童。信徒穆斯林、天主教徒、東正教徒、吉普賽人。去年,教會中有10個家庭搬遷到其他國家工作;這兩年,搬遷離去的信徒比加入的還多。

 

 「我38歲時檢查出身上有兩個部位有腫瘤,有兩位醫生說我活不過2年,但我求主再給我5年生命來服事祂。去年我割除了一個腎臟,今年我48歲了,服事主20年,現在身上沒有癌細胞。」史拉可牧師緩慢而平靜地說著,而我們感動到不知道怎麼回應。

 

 黑山的美麗未來

蒙特內哥羅(Montenegro)因為地形多山、多黑森林,因此也被稱為黑山。人口僅63萬人,72%信奉東正教。「我第一次到黑山是1992年,那時黑山只有1間教會、4個信徒;經過25年,現在有5間教會、300多位信徒。」但在丹尼爾(Danijel)眼中,黑山並不黑,而是充滿了美麗的未來。

 

丹尼爾的父親是共產黨員、母親是基督徒,外婆是家族中從東正教轉的第一位基督教徒。「我是塞爾維亞人,是天生的東正教徒。17歲接受基督,朋友認為我改信了異端。我跟朋友說要放棄所有壞行為,朋友笑我是新教小老鼠。」丹尼爾大笑地說:「我在貝爾格勒讀大學時參加校團團契,了解學校是禾場,常來黑山服事。後來神對我說:你不是想要我用你,怎麼現在不回應了?所以8年前就來黑山建立校園團契。」

 

丹尼爾目前在黑山第二大城尼克希奇的大學服事。穿著紅色T恤、背著吉他的丹尼爾開朗地說:「開始的頭兩年沒人信主,我很沮喪地求問主。主問我說:『你想要的成果是什麼?是要很多人信主,還是要忠心地跟隨我?』我回答是後者。從那之後,就開始有學生信主了。」

 

 黑山校園團契現5位全職同工、30幾位學生領袖,穩定聚會的學生有100多位。黑山的大學生心中空虛,對人生沒有盼望,大畢業的失業率高達25%,唯一的出路是到國外找工作。

 

 「我們計畫在全國6間大學成立校團團契,希望可以栽培更多學生出來全職服事。黑山5間教會,卻沒有一位本地傳道人。我們需要增聘一位波德里查事奉的同工需要購置一部汽車。」丹尼爾提出了好幾個「需要….」,相信信實的上帝是好牧者,必使他們不致缺乏。

 

羅姆的呼聲

「吉普賽」是一個充滿歧視性的稱呼,正式的名稱應該稱他們為「羅姆」(Roma)人。大約14世紀時,羅姆人從印度西北邦加地區飄零到歐洲各地,以東歐與巴爾幹半島人數最多。羅姆人大約有88個群族、44種方言,散居各地,也因此很容易與當地文化混雜,而產生各種不同次文化。但他們還是有共通的語言與習俗,譬如早婚(13-16歲就結婚了)。

 

羅姆人為了保護自己,常常採取自我隔離、自我防衛的生活方式,也因此產生了羅姆文化。在民族性上,羅姆人比較粗心、缺乏邏輯、忠於家庭、群體關係緊密;為了生存,說謊、偷竊被視為無傷大雅。但這樣的文化無法被「寄居地」的主流族群接受,因此,羅姆人成為歐洲各地的社會邊緣人,在歷史上被稱為「不可觸摸的」的低賤人;甚至到1860年代還被當作奴隸公開買賣。第二次大戰時,羅姆人與猶太人、耶和華見證人信徒都被關到納粹集中營,造成10分之1的羅姆人被滅絕。

 二次大戰後,由法國開始,歐洲的羅姆人社區都有屬靈的復興,但是黑山、科索沃、馬其頓、阿爾巴尼亞卻沒有,因為這些地區的羅姆人早就改信了伊斯蘭教。穆斯林羅姆人很多是文盲,他們不會分辨不同伊斯蘭的派別,他們將什葉、遜尼、蘇菲三派混合為一,並會跳出神的旋轉舞,甚至以自殘來敬拜。

 

 納達丁(Sinisa Nadazdin)牧師用吉普賽語唱著一首我們沒聽過、也聽不懂的詩歌,但是我們的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。「9年前,我們開始向巴爾幹穆斯林背景的羅姆人傳福音,他們是比較虔誠的伊斯蘭信徒,很難接受福音,甚至採取敵擋的態度。」

 

  納達丁牧師用了很長的時間向我們解說羅姆人的歷史背景,之後開始介紹他們的Roma- Rae事工。「科索沃滅族戰爭,使很多羅姆人移居到黑山。黑山大約有13,000羅姆人,常在垃圾場臨近搭木板鐵皮屋居住。沒有水電,以撿拾可利用垃圾、做勞力工作、乞討維生,很多孩子輟學做童工,生活幾乎沒有盼望。」

 

 還好有教會!

「幾年前,一個羅姆孩子脊椎病變,黑山醫院無法醫治,幸好美籍宣教士募款將他送去芝加哥治療。因為這個契機,我們在2008年開始建立難民營中的教會。我們需要擁抱他們,以行動見證來傳福音。除了生活救助之外,我們也做法律協助。很多羅姆人沒有出生證明,需要特殊法律協助,才能得到身份、居留,合法工作。我們也協助孩子進公立學校上學,接受義務教育。」

 

 納達丁牧師興奮地說:「我們建立了一間羅姆教會,是黑山僅有3間教會之一,7年來已經有50多個人受洗。羅姆文化生活與當地人差異太大,我們必須建立教會,使教會成為羅姆人與當地社會的橋樑。」

 

 「我們所以能夠事奉,不是出於我們的能力,而是出於上帝;是上帝親自做成的。」接著,他帶我們去到波德里查郊區鄰近垃圾場的羅姆社區,雖然只是遠遠看著那片不成形的木板屋,但也夠讓我震撼了!

 

 幾年前這片社區失火,教會也被燒毀,我們就站在教會原址與幾位羅姆教會信徒談話。政府在社區附近蓋了一些國民住宅,但卻沒有多少家庭可以承受房租水電費,很多人只得繼續忍受沒水沒電的生活。還好,這裡有教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