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尋馬丁路德的腳蹤
2007宣教異象之旅

文／曹琦

今年八月，福音協進會及中原大學曾念粵老師帶著二、三十位弟兄姊妹踏上「2007宣教異象之旅」，主題是「馬丁路德的腳蹤」。在這趟行程緊湊、兼具知性與休閒的旅程中，我們主要停留在德國。

其中除了改教領袖馬丁路德（Martin Luther）的腳蹤外，我們還忙裡偷閒的走訪了當代神學家潘霍華（Dietrich Bonhoeffer）的行跡，以及瑞士少女峰（Jungfrau）壯闊的山色風光，震懾於造物主的奇妙偉大。身體雖然疲憊，但在心靈上與知識上卻經歷了一場大豐收。

敏感於罪 珍惜救恩

十六世紀的教會歷史風起雲湧，正如眾所週知的，馬丁路德在德國威登堡（Wittenberg）大教堂門口張貼了《九十五條》，正式提出對教廷販賣贖罪券的不滿，並倡導「因信稱義」、「惟獨恩典」、「信徒皆祭司」等今天廣為人知的信仰內涵，因而成就了有別於「舊教」（即天主教），而稱為「新教」的基督教。

在這趟旅程中，我們拜訪了馬丁路德出生、修道、居住、翻譯聖經的地方，使我們對路德改教的歷程有更深入的了解。其中最令人感動的並不是保存完好的建築物和陳列其中的文物本身，而是透過這些遺跡，得以更深切地體會路德面對上帝、真理與教皇權威時，那份認真執著的勇氣，堅定無偽的信心，即使是冒著生命危險，仍然毫不退縮。

馬丁路德是個對罪特別敏感的人，早年透過刻苦修行，希望得到上帝的寬恕，但一切極端的努力都無法使他得到內心的寧靜。直到他領悟了「因信稱義」的道理後，方才「進入樂園」，享受上帝的恩典。細察此過程，馬丁路德所強調的恩典之所以是極寶貴的，乃是因為他深切地體認到罪的沉重與可怕。然而，後世許多新教的追隨者直接接受恩典的教義，輕易地跳過了對罪的認知及感受，因而將恩典視為廉價而理所當然的。潘霍華在《追隨基督》中便嚴厲地斥責此現象，並強調恩典的「重價」。路德對罪的敏感、因恩典而來的喜樂，讓我們再次反思自己對信仰的態度。

眾人努力 成就改教

今天諸如自由的讀經、禱告，甚而討論信仰問題，檢討教會現象等，都被視為稀鬆平常的事。殊不知在宗教改革運動前，一般信徒是不可能這麼做的。當時神職人員是信徒與上帝間的橋樑，教會的一切也都由教皇統一命令。而改教家基於聖經，將上帝的話語傳達出來，也等於質疑了教皇的地位，因而遭受打壓與逼迫。

馬丁路德於1521年1月被逐出教會，隨後在4月被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及國會宣判為異端，而被迫逃亡。但是，上帝的旨意終究透過馬丁路德堅定的立場，及許多先驅和跟隨者前仆後繼的犧牲與努力，而使改教運動如燎原之火，燃燒整個歐洲，我們也才得以享受其成果。

在德國中南部的沃姆斯（Worms），我們看到宗教改革運動家雕像群。站立在中間的是馬丁路德，路德的腳邊坐了四位改教先驅，包括翻譯聖經的威克里夫（John Wycliffe）與捷克神學家胡斯（John Hus），雕像群的四個角落站著四位路德的支持者，包括路德的好友墨蘭頓（Philip Melanchthon）與保護路德的選帝侯智者費德里希（Frederick the Wise），清楚地傳達出路德雖然在宗教改革運動中扮演靈魂人物，但在他之前已有許多學者醞釀改革，當時也靠著多人合力方能成功。這突顯出宗教改革是眾人參與上帝作為的結果，並非單靠著路德一個人的努力，也並非路德一個人的成就。

在威登堡路德故居中，路德的太太Katherine von Bora的銅像立在庭院中。在路德心中，太太與家庭佔有重要位置，且他享受在幸福快樂的家庭生活中。我們認識到路德在嚴肅的神學辯論外，平易近人的一面。路德與太太曾經分別是修士、修女，後來先後離開修道院，並結為夫妻。

路德認為，家庭是上帝磨練一個人的地方，信徒透過在家庭中實踐信仰，得以更成熟，得以見證基督。這些觀點在當時是宗教生活的大革命，發展至今天，家庭已是新教信仰中重要的領域。

當我們更認識宗教改革運動之內涵，就更明白今天教會中所強調的許多觀念並不是憑空出現，而是馬丁路德等改教家奮戰的結果。這趟旅程中我們追念先人的腳蹤，因而重新認識自己信仰之發展過程與內涵，並從改教家面對信仰的態度中反省自己，實為一趟豐收之旅。

注重紀律 講求和諧

在一般的印象中，德國人做事嚴謹有條理、守法有紀律，我們所接觸到的德國，可謂印證又超越了這點。舉例而言，有一天我們到了德國南部一座溫泉城市巴登巴登（Baden-baden），當我們參觀州立博物館時，解說員拒絕馬上回答我想像力豐富的各種問題，而要我先聽他把巴登巴登的歷史講完，再提出問題，按部就班的做法，令我相當不習慣，也讓我體會到台灣、德國之間思考方式與教育原則的差異。

又如，我們在德國的交通工具為大巴士，每到一個定點，巴士必須停在規定的位置，不可隨意停在我們要去的博物館、教堂或餐廳門口，也就是說，我們必須在下車後步行好一段路，才能到達目的地。他們開車時不會想：「等有警察來開單子再說」，而是主動遵守規定，沒有人認為規定是參考用的。凡此種種可以看出，德國整個國家運作於一套完整周密的秩序中。從東方人的觀點看，可以說他們僵化而不知變通，但也可以說他們的社會很有秩序、很公平。

這趟旅程，不僅讓我體會到德國人的嚴謹與守法，印象更深刻的乃是無所不在的美感追求。舉凡房屋的外觀設計、用心經營的窗戶景觀、鏤空雕花招牌、水溝蓋上的花紋、路旁的壁畫、公園裡的雕刻等，再再體現出德國人不只希望自己的家很舒適，更希望營造出令人愉快的生活環境。

我們走訪許多小鄉鎮，街道上保留著古舊的石塊路面，路旁的房子錯落有致的排列，沒有哪一棟樓特別高、顏色特別鮮豔，也沒有哪一家店的招牌特別突出。店家中的商人與路上行人衣著樸素、態度親切，造就了獨特的和諧氛圍。在這樣的環境中，悠閒自在已屬必然，舉止也不禁優雅了起來，心靈更得以在寧靜中享受安歇，這一切都來自於德國人對美感的刻意追求。

德國是宗教改革運動的中心，也是西方思想與文化的重鎮，這次旅途所帶來的學習與感動三天也說不完，「百聞不如一見」，找個機會親自走一趟吧！相信每個人都能從自己的觀點體驗信仰、認識德國。